被“喜劇大賽”淘汰兩次的他,登上了春晚

和閆佩倫見面那天,他剛剛返京開工,手上正看著一些邀約過來的劇本。
說起新一年的變化,在喜劇圈單打獨斗了十年后,閆佩倫正式與“個體戶”告別,成為米未傳媒的簽約藝人。
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2》(以下簡稱:“二喜”)總決賽頒獎典禮上,首輪就被淘汰的他第一個登臺領獎,獎杯上寫著:年度后援團寵。
冠軍組最多只能留下7個作品,閆佩倫一個人卻參演了14個。從只有7秒記憶的錦鯉、被青蛇附身的許仙,再到自掏腰包的三叔、身居中科院的老閆,每一個角色都活靈活現(xiàn),觀眾一度將節(jié)目稱之為:“一年一度閆佩倫大賽?!?/p>

今年的大年三十那天,他是在央視老臺過的。
當晚,閆佩倫和曾經(jīng)“一喜”里的隊友鐵男、金靖一同登上春晚舞臺,給全國觀眾奉上了小品《對視50秒》。這是他曾經(jīng)想過、但不敢真想的一個夢,網(wǎng)友把#閆佩倫出息了#刷上了微博熱搜。
他說:“從‘二喜’開始,這幸運的成分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!”但從更長的維度來看,這是閆佩倫入行的第十年,也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事業(yè)轉折點。
在如今閆佩倫的身上,有天時地利人和,有喜劇的靈氣和運氣的加持,而娛理工作室也看到了每一位“北漂青年”“腳底板演員”的身影?;蛟S在這條“逐夢演藝圈”的道路上,十年堅持,就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必要條件。


春晚
閆佩倫是在沖刺“二喜”總決賽時收到的春晚邀約。
這不是他第一次被這臺國家級晚會注意到。早在2021年“一喜”播出時,有導演看完他和張祐維的初舞臺作品《一心不二用》后找來,想讓兩人在春晚舞臺上也玩一回“聲畫不同步”。
但這個作品沒能走到最后,閆佩倫和張祐維未能登上虎年春晚。以至于第二次接到邀約時,他心態(tài)放得很平。
其實邀約者不是別人,正是“一喜”的編劇于奧和鐵男。彼時,他們正在為春晚籌備作品,看到閆佩倫在“二喜”《開不了口》助演的三叔,覺得和自己想要做的家庭題材特別合適,很快就發(fā)出了邀約。
那是11月末的北京,閆佩倫開始在“二喜”錄制地——大興,和央視老臺所在的海淀兩頭跑,哪邊都不敢懈怠。
“那時候喜劇大賽馬上總決賽了壓力很大,一開始6個作品里我參演4個,加上春晚等于有5個作品擠在一起要演,而且一個都沒排,就怕時間來不及,怕自己弄不好。最后發(fā)現(xiàn)確實也來不及,總決賽就去掉了一個作品?!?/p>

即便在“二喜”結束后,閆佩倫全身心地扎根海淀沖刺春晚,時間依然緊張。
雖然都是10分鐘左右的喜劇作品,“二喜”與春晚的創(chuàng)作過程確實很不同。比如后者沒有線下多次展演的機會。而如觀眾所見,最終鐵男、金靖、閆佩倫的小品并不是最初想到的家庭題材,而是幫助年輕夫妻調(diào)解情感問題的《對視50秒》。
“我們每天都是下午排練,一練就到后半夜,后面幾天是真沒有時間睡覺,春晚直播那天往前推的話,可能有40多個小時沒睡覺。其實我還好,真正累的是男哥(鐵男)和奧姐(于奧),他們還負責文本的工作,真是一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。我是沾著光了。”
每次聯(lián)排前,幾個人總是相互打氣,只求過程不失誤,不問結果。等到春晚節(jié)目單公布的那刻,閆佩倫他們恰好在臺上,當時心里還嘀咕著:“不知道這次行不行?!币皇窍屡_后微信好友的“狂轟濫炸”,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被選上了。
那天在春晚后臺,閆佩倫、金靖、鐵男特意跑去跟節(jié)目里的導師黃渤合了張影,這段視頻也被黃渤發(fā)到微博,大家一起喊著他們“一喜”時的隊名,“PiuQiuPiaQia!”
那天結束后,閆佩倫叫了一輛網(wǎng)約車,去趕凌晨四點多的飛機回家。在車上他沒有精力回味剛剛的表演,上百條祝賀和拜年的信息一同襲來,直到下車都沒有回完。


兩次淘汰
能在春晚里看到兒子,閆佩倫的父母在內(nèi)蒙古家里“傻樂了兩天”。
對于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家庭而言,這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。在此之前,總是報喜不報憂的閆佩倫因為根本沒什么喜事可報,很少和家里說工作的事,父母也不知道他在北京究竟忙什么、過得如何。
父親不擅長表達內(nèi)心情感,即便相信兒子能行,也總是替他擔憂:“咱們回來找份工作也行?!?/p>
母親則堅持讓他去闖,堅持了好多年,直到“一喜”結束后,有一天母親突然跟閆佩倫說:“不行就回來吧兒子,別跟人家拼了,你都30了在北京啥也沒有,欠一屁股債,咱回來還想做這一行也行,你就做點新媒體,或者去當表演老師……”


被“一喜”淘汰的那段時間,閆佩倫極其痛苦,因為期待極高,所以失望越大,心態(tài)瞬間崩塌。
尤其生活也沒有什么改變,反而還不如從前。他曾在《無聊齋》解釋過,因為上過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》這樣的大型綜藝,再接活兒、接商務都有所顧慮,不能像以前一樣給活兒就干。而事實上,提高了選擇的底線,活兒也變得更少。
好在“二喜”的招募很快就啟動了,在家孤獨了一個冬天,春節(jié)后閆佩倫和張祐維又一次來到米未的創(chuàng)排間。這次他卸下了很多包袱,不再把“二喜”當作最后的救命稻草,想的只是把那個沒來得及表演的、兩個人都特別喜歡的作品帶上舞臺。
但是這一次,他們又失敗了,而且折在了初舞臺。

為了求穩(wěn),兩人選擇了線下展演效果較好的《別送我》,而不是心里的那個作品。但也是這一次淘汰,讓閆佩倫有機會進入節(jié)目新設置的笑花后援會,無意間開啟了他的助演之旅,讓更多人發(fā)現(xiàn)了他的魅力。
“二喜”之后,閆佩倫最大的感受就是被人記住了,心里沒有因淘汰帶來的崩潰,沒有了背水一戰(zhàn)的無助,經(jīng)濟收入也有所提升。
“今年春晚節(jié)目單出來后,我跟我媽通了一個很長的電話,我媽說這十多年真沒白養(yǎng)你,終于好像好起來了,媽媽終于能看見光了!”


演員
說起來,閆佩倫走上演員這條路,是一次被迫選擇。
高考時,因為文化課成績太低,閆佩倫只得求助于藝考。那時他沒有任何表演經(jīng)驗,只有零星的上臺跳舞的經(jīng)歷,但在備考過程中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演戲這件事越來越感興趣。
那年,閆佩倫聽藝考班的同學說,全國有四所最難考的表演院?!蠎颉⒅袘?、北電、軍藝,他一口氣報了兩個——北電和上戲。而后現(xiàn)實讓他清醒了一把,兩所學校都止步于一試。
為了能有學上,他又去考了天津音樂學院的表演專業(yè),最終折在文化課分數(shù)太低。后來天津的另一所學校看到了他的考試分數(shù),打電話拋出橄欖枝,于是閆佩倫來到位于天津和北京之間的薊縣,在天津體育學院運動與文化藝術學院,學起了表演,開啟了不怎么豐富的大學生活。

因為遠離北京,遠離了影視圈的核心基地,身處薊縣的學生們幾乎沒有任何演戲機會,四年下來,連跑組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大二時,一次偶然的機會,有劇組來學校挑人,要選“類似《愛笑會議室》那樣的人”,身為節(jié)目的忠實粉絲,閆佩倫決心跑過去看看,沒想到被幸運選中,零片酬參演了一部網(wǎng)大,也遇到了帶領自己進入喜劇行業(yè)的老師。
老師發(fā)現(xiàn)閆佩倫學東西很快,有喜劇方面的天賦——同樣是需要一個尷尬的反應,他給出來的會比其他人好笑一點,“多了一層心理過程?!?/p>
畢業(yè)之后,整個表演系只有三個同學在從事相關工作,一個回了老家,兩個來到北京。閆佩倫憑借上學時僅有的一些經(jīng)歷,也只身闖入北京,沒有經(jīng)紀人,沒有公司,開始了漫長的打零工。

喜劇演員需要天賦,也需要后天的磨礪。閆佩倫只能自己去摸索,他始終記得一位中戲老師的話:“你們看電影的時候別看劇情了,就看表演?!遍Z佩倫把大量的時間用來拉片,學習喜劇演員的表演方法,反復琢磨。
終于在2015年,有線下話劇團找了過來,閆佩倫獲得實戰(zhàn)機會,帶著自己的學習成果一場一場地磨,一場一場地見觀眾。
“當時覺得自己好像有了點東西,又說不出來自己有的是啥,但是好像上過臺了,確實就比別人有點東西了?!?/p>
某種程度上,這種虛無的滿足感反而讓他在圈子里愈加被動。本身學生時期就未經(jīng)歷跑組,未曾去社會上推薦自己,等到有了網(wǎng)大、綜藝和話劇的經(jīng)歷后,再轉身去跑組,閆佩倫心里總有些落差。
這么一等,好幾年就過去了。


終極目標
對于大部分觀眾來說,認識閆佩倫是在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》。這也確實成為扭轉他喜劇生涯的重要節(jié)點。
簽約米未后,閆佩倫第一次體會到了團隊作戰(zhàn)的感覺,工作規(guī)劃也更加系統(tǒng)。他告訴娛理工作室,現(xiàn)在接到的本子基本是喜劇作品,自己看重的則是劇本的質(zhì)量。“有時候劇本可能沒那么理想,也不會直接和經(jīng)紀人說不行、我不想接,反而第一反應是,如果自己有時間的話,可以和對方一起再好好打磨一下?!?/p>
談及具體的角色,閆佩倫很想扎根土地,拍一回農(nóng)村戲,演一些現(xiàn)實題材的東西,演一些生活中能看到的事和情緒。
從生活到喜劇,再從喜劇折射回生活,這是《一年一度喜劇大賽》出身的演員自帶的某種“Buff”。相比圈子里其他演員,他們確實多了一層創(chuàng)作功力,也更懂新的喜劇形式。眼下,閆佩倫正在米未的笑花學院教學,為節(jié)目挖掘、培養(yǎng)新一季喜劇人才。
至于自己和張祐維心心念念了兩季的作品,他想在第三季、第四季,總有一季能表演給大家看。“我今天還跟公司同事說,以后只要‘喜劇大賽’辦,我就來,就扎在這兒了。甚至想過喜劇大賽如果專門出一個助演團,那我也過來,助演也挺好。”

雖然看完“二喜”后,有觀眾開玩笑地說閆佩倫和張祐維可謂“聚是又一輪,散是滿天星”,他認為兩人搭檔肯定沒問題,可能是方向上出了點小問題?!拔覀兩踔寥プ鲞^調(diào)研,我們儲備的那個作品市場上現(xiàn)在真的沒有,這就是為什么老被淘汰,還依舊那么執(zhí)著?!?/p>
截至目前,“又一輪”(閆佩倫和張祐維的組合名)已經(jīng)有了2.5個成型的作品,2個點的方向,相當于有4.5個作品可以往下推進,支撐著他們繼續(xù)參加“喜劇大賽”。
只不過少有人知的是,選擇做演員是被迫,選擇了喜劇也實屬“歪打正著”。剛接觸喜劇那幾年,閆佩倫心里一直很矛盾,“我自己的志向其實在影視那邊?!?/p>
當拉片成為一種習慣,閆佩倫看完一部電影常常陷入幻想:如果自己是片中的主角,會怎么演?有時是《寄生蟲》里的宋康昊,有時是《別惹我》里的羅伯特·德尼羅。


上:《寄生蟲》,宋康昊
下:《別惹我》,羅伯特·德尼羅
被問及“喜劇演員和影視演員哪個是終極目標”時,閆佩倫選擇了后者?!艾F(xiàn)在就是先演喜劇,再一步步慢慢來,有機會再蛻變?!?/p>
他始終把心態(tài)放得很平?!拔矣X得每一代喜劇人,像騰哥(沈騰)、玲姐(賈玲),都是摸爬滾打那么多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。我覺得我們的日子還長,我們的路還長著呢,就慢慢去做吧,別忘了初心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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